【散文】梁郁强 || 家有读书郎

发布于 2021-11-11 18:34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家有读书郎

文 / 梁郁强

这些年，我夫妻俩在某乡镇工作，孩子留在身边读书。我们白天上班，晚上则忙于辅导他们做作业。虽然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但是生活倒过得平淡而充实。

一直以来，我们都比较重视对孩子的培养。无论是小时候抓行为习惯的养成，还是后来鼓励他们发展兴趣爱好，我们都不遗余力。尽管每天步履匆匆，席不暇暖，但我们还是乐此不疲。很多家长笑称：“家有读书郎，我如总理忙。”对此，我是深有体会的。

平时除了要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留意思想动态外，还要为他们的前途计深远。自妞妞去年读六年级以来，我便一直在为她的升学问题而头疼——是留在身边就读初中，还是寻求机会到城里的学校？在闲暇时我偶尔会遐想：如果在镇上读初中，有家人在身边，她应该很快就能适应新的环境；如果能够到城里求学，她会适应吗?我们会适应吗？每当这时，我心底便有一个声音轻柔地说：“别担心，大家都会适应的！”但很快又有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冒出来说：“不一定哦，你们彼此那样依赖。”有时我会和妻子说起我的忧虑，她只是淡淡地说：“你瞎担忧什么呢？还早着呢，真是自寻烦恼！”


其实并不是我“瞎担忧”和“自寻烦恼”，毕竟，妞妞当时已经读六年级了，初中生活正在向她招手！我“遐想”并不代表着我“傻想”，妞妞的成绩还过得去，万一她真的有机会到城里读书呢，我们岂不是措手不及？平时在和妞妞闲聊时，我会有意无意地试探她——如果有机会到城里去上初中，你会怎么样呢？每次她都是笑嘻嘻地说：“等我有机会出去再说！或许我会适应吧，我一忙碌起来就会‘忘掉’你们的，也就没有时间去想你们了。”

有时候我也会逗二宝：“二宝，如果姐姐要到城里去读书，你会怎么样啊？”“好啊，好啊，那她就不用跟我抢电视看了！”小家伙没心没肺地说。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今年6月初，我们忽然被告知：全市六年级学生都要参加竞赛性质的考试，优胜者将会被选拔到城里读初中。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们呆住了……尽管有点手忙脚乱，但到了这个时间点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考试，放榜，参加夏令营，复试，经过层层选拔，妞妞终于成为了城里的学生。那段时间，妞妞也在努力地学着独立生活——洗衣服、刷鞋、折叠被子……我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原来她也在准备着。希望妞妞能够尽快适应即将到来的全新生活吧！

8月30日，新生回校的日子。我们把妞妞送到学校，办好手续，妥善安置好她之后便回家了。妞妞，我的妞妞，从现在开始你就要离开父母独立地在校园里生活了。你，会适应吗？我们，会适应吗？

那晚煮饭，我还是习惯性地放了3杯子米，吃饭的时候才发觉不经意间我也煮了妞妞的饭；第二天早上，朦胧中被闹钟惊醒，我猛地爬起床跑到隔壁房间冲着里面喊：“妞妞快起床啦，要迟到了。”我站在门口，竟然没有听到妞妞的回应，我一片茫然，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背后，她说：“你懵啦，咱们的妞妞不是去城里读书了吗……”


我不禁一激灵，是的，妞妞今年秋季开始读初一了，她昨天已经到学校里上课啦。可我，她的父亲，怎么适应不了，适应不了她离开我们身边去城里求学的日子呢?

中午，二宝也在忙着收拾自己的行装。明天，他也要去上学啦。平时在家嘻嘻哈哈的他此时却出奇的安静，收拾好东西，便默默地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一直在翻找着自己喜欢的频道，看了一会儿，便觉得无趣，在那呆呆地坐着，望着遥控器出神。如果在以前，这应该是姐弟俩争抢电视的控制权最热闹的时候。可是，姐姐去读书了，没有人和他争抢了，他却不适应了，我瞥了他一眼，小家伙眼睛微红，或许，他也在想念姐姐了吧。

傍晚，妞妞终于抽空用班机打了个电话回家。妻子询问了她的情况，妞妞说：“生活节奏太快了，连去饭堂都是小跑着去的，菜式太单调，昨晚只是挑了部分的饭食来吃，今早是被饿醒的……妈妈，我想你们了，我想念我们温馨的家。”妻子一听到这便慌了，立马安抚妞妞：“妞妞，你要慢慢适应呢。妈妈明天抽空去看你，我叫你爸爸煮一些好吃的东西给你带去，记得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和妈妈说……”接完电话，妻子眼泛泪光，一脸无奈。“妞妞终究还是没有适应……”妻说。


其实，何止是妞妞没有适应呢！没有适应的还有我们呢。我只能够安慰妻子：“适应得有一个过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第二天，我到市场采购了妞妞喜欢的食材，精心烹制了一些菜肴，下班后，妻子急冲冲地提着饭篮到学校探视妞妞了……妻子给我打了个视频电话，我看到了“阔别”三天的妞妞，她正开心地挽着妈妈的臂弯跟我打招呼，然后端起饭盘一边吃着一边和妈妈闲聊……看得出，妞妞的心情不错。

随后几天，妞妞陆续有电话打回家。每次，她都和我们分享着在学校里的点滴：老师是如何上课的，数学进行小测了，英语老师叫课前演讲，已找到最佳的打饭时间……我们仔细听着，感受着她情感的变化，隐约觉得，妞妞已经开始慢慢融进了班集体，也适应了全新的学习生活，我们终于可以轻轻舒一口气了。

儿女终究会长大，如风筝般飞向广阔的蓝天。作为父母，我们唯有轻轻牵着那根名叫亲情的线，让她翱翔。妞妞慢慢地适应了远离家人独立地生活，而我们，也要努力向妞妞学习，学着慢慢适应她外出求学不在身边黏着的日子。

（图片 | 网络）


【作者简介】梁郁强，广东高州人，年届不惑，文学爱好者。作品散见于《茂名日报》《茂名文苑》《茂名教育》《高州文艺》《高州教育》《语文阅刊》gongzhong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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