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 | 小声喧哗,一场长达25年的生命叙事
发布于 2021-06-14 21:33 ,所属分类:高中学习资料大全
一周前,我们发出了知远的年度招新推送,截止至发稿,已有3000余次浏览。距离本次招新结束还有6天时间,知远欢迎热衷公益和教育的每个人的加入,我们一起为一个平等而向上生长的世界努力,详细介绍请见文末~
本次是《我们的故事》栏目第三篇稿件
前言:
“我叫段重生,在内蒙古出生,在四川长大,在河北落的户口,现在到了北京读书。”
距离我第一次听到这段自我介绍已经过去了七年,可至今依旧记忆犹新。他娓娓道来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讲自己的事情,而是如同老友相约着看了一场默剧,已经二刷的他在一旁全程进行口述影像,谈论情节时有一种了然于胸的熟悉感,又总是带了些置身事外的云淡风轻。
01
1997年2月,春节刚过,内蒙古鄂尔多斯市达拉特旗的上空时不时还能看到散落的烟火,爆竹的味道弥漫在冷冽的空气中,给这座北方小城平添了些节日的喜气。
路旁,一个看起来六七个月大的婴儿已经躺了三天。来往的行人大多会驻足看一看,而后便都选择叹着气离开。小小的一团在周遭的环境里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可人们也知道,若是把这个孩子从地上抱起来,或许也就意味着一生的牵绊。
路过几次的王亮实在不忍,最终把这个婴儿抱回了家,但他也深感经济拮据的无力,几天后礼拜时只好又把孩子送到了教会。
在零度的天气里三天不吃不喝居然还能活下来,教会的兄弟姊妹们都为他强大的生命力惊叹。商量后决定一起抚养他长大,并给其取名重生。
如今再回忆起这段经历,重生没有委屈也没有埋怨,他相信这世间的热忱永远大于寒凉。之所以在街上三天都没有人收留,更多的还是责任过重导致的望而却步,这也恰恰让他早早地理解了一百个苦难的背后,一定也会有一百个温暖救赎,如同捡到他的王叔叔在他最重要的人生节点出现,以及日后自己遇到的更多的际遇和照拂。虽然后来离开内蒙后,和王叔叔少有联系,可自己内心始终满怀感激。
之后的两年,重生流动寄宿在多位叔叔阿姨的家里。直至遇见了年近六旬的高奶奶,他才算有了一段稳定的时光,那大概也是他有记忆以来过得最无忧无虑的几个月。
每天上午,临近的音像店都会准时准点播放歌曲。他就会自己慢慢挪过去听,日日如此,认认真真。幼时对音符的敏感成为了他选择学习钢琴的伏笔,他自己也常常笑称那间早已不存在的音像店,是自己专业启蒙的源泉。
2000年,教会辗转联系到了在成都开孤儿院的段阿姨。多方衡量后,大家都认为成都的环境更适合孩子成长,就这样,重生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的绿皮车正式入川。
新世纪第一个十年的起始,他四岁,见证了满城的拒霜花开。那时他还不知道芙蓉城在自己的世界里扮演怎样的角色,还不知道三年后因为一场机缘巧合段阿姨会成为自己的养母。
02
二十年前成都北站的乱象是出了名的,刚好孤儿院就开在附近不远的地方。阿姨们除了照顾孩子们的生活起居以外,还要担心整个孤儿院的安全,贵重物品要放好以免被偷,要关照好每一个孩子不被拐跑。
小院的安宁之下,是大人们殚精竭虑的面面俱到。电视里收保护费的情节也经常在现实出现,这时候尽管想尽办法进行周旋,但往往只能是等这些人闹够了自行离开。躲在角落的重生第一次产生愤怒的情绪,同时也为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感到难过。
入学前的两年里,每当重生看到有孩子被父母领走的时候都不免羡慕,随即就是在内心大骂自己的爸爸妈妈,每年生日的时候骂的尤其厉害。直至有一天想到他们也听不到,而且这样做还没有一点正面的作用,重生慢慢地也就释怀了。此刻再次回望当时的情形,也许正是来自太多人绵延又盛大的爱消减了自己的戾气!
就像刚刚去成都盲校读书的时候需要住宿,段阿姨怕他不习惯,每天都要去一次学校看看才放心。重生和其他人聊起的时候,通常都是说自己那会儿的身体不好,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年纪比较小,不适应集体生活,总是躲起来自己偷偷哭鼻子。后来到了一年级下学期,重生由住宿改为了通勤,段阿姨每天风雨无阻地骑十几公里的自行车接他上下学,还好后来家距离学校越搬越近,到了高中的时候走路就只需要十五分钟。

(图为重生幼年时期的照片)
03
2003年七月,孤儿院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被迫关停,多数孩子都被送到了福利院,重生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在那里的十几天,是他有记忆以来最灰暗的一段日子。他深深地感受到,支离破碎的童年真的需要一整个人生来治愈。
因为视力有障碍的缘故,他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的挪过去,请求帮忙的时候也懂得了根据对方语气判断时机。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之前孤儿院的一个患有癫痫的小妹妹,犯病的时候被绑在椅子上用衣服拧成的绳子抽打,他听着凄厉的哭声忍不住发抖,直到那些工作人员离开才敢摸索着过去,能做的也只有无声的陪伴。
福利院的伙食寡淡得很,能吃饱已经是万幸。因此若有外面的志愿者送一些零食过来,孩子们都不免欢天喜地一番。就是在这里,重生听说和他一起从内蒙来到四川的小哥哥吞下糖果后窒息,还没到医院就失去了生命体征,他第一次对死亡有了初步的认识。
唯一的一点快乐是来自于到福利院联谊的初中生,他知道了福利院也有柔软的草坪,笑起来也可以无所顾忌的很大声,具体玩了什么游戏已经不记得了,但那种裂缝里照进的欢愉,只要想起,情绪就会久久难以平复。
离开的契机是因为一位在电视台工作的记者,她来采访时刚好见到了之前就认识的重生。在简单的交谈后得知了基本境况,随即便联系了曾经孤儿院的管理者段阿姨。就这样,漂泊了七年的孩子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真正的家,因为段阿姨的老家在保定,重生的户口也顺理成章的落到了河北。
在荒凉的废墟上重建住所,段阿姨是最值得尊敬的工程师。当问起为什么要收养重生时,她只说:“如果我有能力,其实还想收留更多的孩子。”字里行间,能感受到她依旧对曾经孤儿院的孩子们的念念不忘。
04
2005年,重生九岁,有了一台价值三万六千元的钢琴,那是家里近一年的收入。他遇见了愿意无偿给自己上课的张老师,开启了正式学琴的日子。
因为视力障碍的缘故无法看到五线谱,在加之当时的盲文材料还不是很多。故此每次都是张老师现场读谱和指导弹奏指法,重生凭着记忆回家练习后再进行回课。一段时间的练习后,他对即兴伴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次周末去教会礼拜时就会给唱诗班弹琴,多日积累后凭借对和弦音色的敏感掌握了一套适用于大多数场合的话术,也预兆了未来主修作曲的方向。
未来的两年里,重生参加了很多校内外的活动和演出,受到更多的同时也获得了一些奖项,甚至还登上了央视的舞台。聚光灯下的意气风发蔓延到了生活里,滋生出的是满身的洋洋自得。小孩子的傲慢来的毫无来由,自满的情绪把身边的朋友都推到了千里之外。
时间转眼来到了2008年5月12日,汶川的一场大地震震动了全国人民的心。一百多公里外的成都震感明显,每一个亲历者都无法忘怀。重生所在的成都盲校也受到了巨大的波及,教学楼的楼体整个开裂,全体师生都被疏散到了操场上,幸运的是当时没有人员伤亡。
平时欢脱的孩子们全部安静了下来,感受着一波一波余震的到来,老师们的安慰也无法阻挡袭来的恐慌,只盼望着可以早点回家。几日后,学校正式发出了停课通知,直至十月份才重新开学。
这个超长的假期重生却没有待在家里,而是跟着成都残疾人艺术团前往各地进行慰问演出。灾后重建的点滴触动着他小小的心灵,同时又为各个村落满目疮痍的景象而叹息。
一次演出结束鞠躬,他只听到了稀薄的掌声。下台不由得为自己的表现不佳自责,可领队告诉他不是演出效果不好,而是这个小镇震后只剩下了十五个人。重生怔忡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脑海里回忆起那个吞下糖果的男孩才发现,原来天灾相比于人祸有着更多的不确定性,人类在自然的洪流面前实在过于渺小。
返校以后的期中考试,重生的英语成绩让人大跌眼镜。从前名列前茅的学生居然一道题也没答上来,卷面上明晃晃的写着零分。
纠结再三,他主动和老师提出取消参加一切活动演出。负责老师不断确认后才通过申请,从此重生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面。未来三年,慢慢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开始的落差感是很难克服的,看着曾经一起排练的同学在舞台上熠熠生辉,感受着自己从文体中心慢慢被边缘化,读书总是想东想西无法集中精力。但不断上升的测验分数又提醒自己,此刻做出的决定是十分明智的。鱼与熊掌难以兼得,适时取舍尤其必要。

(图为重生在演奏音乐时的照片)
05
进入高中以后,重生一边学着文化课为考大学而努力,一边学着并不感兴趣的按摩专业。现在听着很多人对于按摩的妖魔化他总是频频摇头,因为自己当时仅仅是出于个人喜好进行的评判,对这个职业本身并没有半分的偏见。反而他认为多元化的职业选择不是仅仅在说多样的工作一个方面,在按摩领域不同的研究方向同样可以遍地开花。也恰是因为学医他参加了学校组织的体检,完成了对自己盲人这个身份的彻底接纳。
小的时候,重生虽然知道自己和其他健全的小孩不一样,但在身边人的关怀下,他不认为看不见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影响。直至这次体检,他从专业层面了解到了自己的眼病——先天性小眼球视神经缺损,现今的医疗条件完全没有治愈的希望。
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一天。紧咬嘴唇一言不发,一次又一次的用手狠狠的砸墙,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晚上,段阿姨把饭菜送到了屋里。重生虽已平静了很多,但内心依然无法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阿姨没有过多的慰藉,只说可以去圣经里寻找答案。
重生边吃饭边回忆起一路以来和每个人的相处,大家其实都没把自己区别对待。现在自己竟然因为一纸报告就否定了从前所有的经历,忽然就感觉自己这一天十分荒唐。
“你有没有听到过雪花飘落在屋顶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当重生读到《陆小凤传奇》里花满楼的这段话的时候,终于彻底的释怀了自己的视力障碍。虽然无法通过视觉感受到这个世界,但却完全不影响自己通过其他感官去探索、去热爱。
高中最后的一年,重生放弃了实习全力备战高考。尽管当时只可以参加单考单招考试,他依旧十分重视这个可以走入大学校门的机会。
不完全会书写的数学符号,有待提高的乐理知识。考完试以后内心多少有些忐忑,但当2014年4月23日接到录取通知时,一切便以尘埃落定。
06
说起来,每个青年多半都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重生的爱情,在他即将步入十八岁这一年的春天也轰轰烈烈的来了。
在查询完成绩以后,身边的很多朋友都得知了喜讯。帮他补课的老师之一曾艳,自然也由衷的感到欣慰。就这样,两人约定五一假期一起出外郊游。
田间,重生突发奇想决定骑车载曾艳一段。开始时凭着感觉还算平稳,但两人最后还是翻进了路边的沟里。爬起来的瞬间,重生准备了许久的表白词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有些青涩又有些颤抖,但刘璐出的真诚和热忱还是打动了曾艳。这份感情得到了身边人的一致认可,他们也把彼此规划进了自己的人生。
军训时不让带手机,重生自己手机打电话被没收后为了不让对方担心,立即借了身边朋友的手机发出了“墙眼睛膝盖”的暗号短信,等他解释的时候同学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我爱你的谐音 wall eye knee~
助残日那天重生学校有演出,两人聊天后,曾艳随即定了第二天的飞机来到北京与之汇合。虽然因为时间的缘故没能去一些景点打卡,但能在一起的日子就已经很幸福。
后来曾艳选择去孟加拉参加类似支教的工作,重生无条件表示支持。虽然他知道,这意味着两个人将从异地恋延长到异国恋,中间还隔着两个小时的时差。但他们都对那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深信不疑。
但事与愿违,深处不同的环境终究让两个人渐行渐远。随着话题和联系的减少,2017年一个冬日的午后,重生以邮件的形式率先提出了分手,曾艳也回电表示同意。
比起无疾而终,重生十分感谢彼此可以坦诚相待。有些感情纵然没有完满的结果,但三年多的相处中,各自都成为了越来越好的样子,这或许就是最值得铭记的幸运。
07
从默默无闻到与同学们谈笑风生,比起知识的积累和完备,四年大学生活对于重生性格的影响是巨大的。他学会了如何更好的和他人表达诉求,也交到了一位约定每年都要相见的一生挚友。还记得刚刚离开家两千公里的局促不安,毕业返乡季不由得想抱抱当时的男孩儿说,感谢你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定位,从未停息。
印象最深的是大三暑假的实习经历,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的踏足社会。每天晚上按时在一家餐厅担任钢琴演奏师的工作,对于乐曲的积累量有着极高的要求。白天就只能呆在屋子里无所事事,每天重复着前一天的日常。
晚上躺在餐厅提供的榻榻米上,重生一边拍打着四周的蚊子一边开始审视自己的未来。一个多月的实习结束后,他有了出国留学的想法,希望以更多的专业知识充实自己,未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过多被生计所迫。
三个月后,他受邀去深圳参加首届即兴伴奏研讨会。在交流时,现场根据老师给出的音阶创作了《烛光幻想曲》,获得了储望华、赵季平、袁杰先生等一众作曲家和钢琴家的称赞。返京的火车上,他坚定了自己出国留学的想法,并正式开始备考托福。
随着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的到来,重生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毕业季。离校的前一天,班里两个宿舍的男孩子们聚在一起喝酒,许多误会和执念都在拥抱里消失殆尽。球场的热烈和宿舍的伤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不舍,但总要走向各自的未来。
聊到一起打架时的奋不顾身,一起演出时的日夜排练,一起去KTV的必点歌曲,一起在京城寻找美食的馋涎欲滴。回忆终结在最后一杯酒里,大家清醒又满怀醉意。
这时的重生即将二十二岁,仿佛再次经历了一次成人礼。
(重生参加即兴伴奏研讨会时的视频)
08
毕业后,重生一边在春天儿童合唱团担任艺术指导一边备考托福。语言的学习虽然十分枯燥,可他每天依旧可以坚持六个小时以上。
然而,申请考试的时候却出现了一系列的变动。考场从北京、香港、首尔最后到了北美,重生最后只好改考雅思。说到底还是当时的消息比较闭塞,倘若当时早一点接触到对申请步骤了解的同学和老师,自己也就不用花费这么大的波折了。
2019年末,重生拿到了雅思七分的成绩。一片欣喜中疫情突如而来,出于种种考虑,申请学校也就暂时搁置了下来。他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算了,但回想起大三暑假那段工作经历就再次振作了起来。
2020上半年,他和朋友建立了每日一读英语群,每天都会在群里给大家免费纠音。后又报名了知远的首届视障导师计划,遇到了很多优秀的伙伴,在六个月的学习成长中,对何为公益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与此同时,创作了十余首乐曲。在几位朋友的鼓励下,最终决定开一场原创音乐会,丰富自己舞台经验的同时,亦是对自己从前学业的汇报。
提到这里,他最想感谢的就是陈攀陈老大。从前期场地的布置和信息宣发,到现场舞台的调度和演出的支持,到最后专辑的制作和平台上传,他甚至比对自己的事儿还重视,一直亲力亲为的帮忙联系和筹备。
当然,感激的话是说不尽的,紫鹃阿姨帮忙维护现场秩序,陈婕小姐姐单程一个多小时前来排练,周哥无偿提供三角钢琴的使用等等。每一个参与者的身影都定格在了2020年的9月,也印刻在了重生的心里。
2021年1月,在从马尔康支教回成都的路上,重生接到了南安普顿大学作曲系研究生的offer,他终于有机会走向了更广阔的平台。
魔幻的是二月初,雅思官方忽然发来邮件提示阅读分数误判,重生的总分就这样掉到了6.5。整个春节,他都陷入了深深的焦虑之中。还好在重新递交成绩单后,一切只是虚惊一场。
一次和朋友做直播的时候聊起,重生无奈的表示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波折,已经淬炼出了一颗强大的内心,遇到突发事件只要想办法解决就好了。

(图为重生大学时期的照片,有他参加“一带一路”国际音乐研讨会的留影、他身着学士服手持本科毕业证的毕业留念、他和他的好朋友——本文的作者小郭一起乘坐地铁时的合照)
09
最后,和重生聊到未来的职业选择,他希望完成学业回国后,可以进入心仪的音乐公司从事编曲工作,坚定的语气仿佛带我一起看向了远方,那是一千多年前杜甫笔下描绘的月涌大江流!
人生就是逆境和顺境不断转换的过程,雅思0.5分的差距让他与一笔奖学金失之交臂。因此每天还在调琴、编曲攒学费,而当问及具体数额的时候他只是玩笑着,已经差不多啦,还好去英国读书只需要一年。
文章到了此处已近了尾声,但重生的故事还未完待续。记录下这些的我,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而是犹如穿越四季后,看到了春日柳枝长出的绿芽;夜爬泰山后,见证了天边泛起的红霞。
感动有之,但更多的,还是在每个鲜活的人物出现的慢镜头里,捕捉到了不愿被定义的抗争。那不是苦难里开出的花,而是生活本来的样貌,在去除所有的滤镜后,大家都在为了成为自己世界里的普通人而不断努力着。
发稿前两天的上午,重生在上告诉我,他刚刚得知高奶奶因为不小心摔到腿导致身体不适,在2021年6月9日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这几年没回去看她一眼。”
“上次回内蒙古还是2015年,但那次也没机会见到她,因为她住在一个特别偏远的地方!”
重生分两次发来了上面的消息,我迟躇着打下了两行自己看着都感到苍白的安慰语句。
“您还在挂念着一个遥远的人吗?”这是平行时空里的2012年,重生在分别时问高奶奶的话。九年后的这个时空里,他感应到了奶奶的回答。
“嗯嗯。”
十三分钟后,重生的消息发过来。他和我说,希望这篇成长手记可以让奶奶安心,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
附:《重生和他的朋友们》音乐会的完整视频可点击跳转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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